雨花石：南京的瑰宝

去年四月，我到过南京。

且不说庄严的中山陵与妩媚的莫愁湖；也不说热闹的新街口与静静的清凉山。南京，著名的石头城！你的每一颗雨花石，引起我多少美好的回忆。

在到南京以前，我看到过雨花石。那是在一些商店里，装在锦盒里的。一颗要卖几块钱。那时我就想：雨花石虽比不上珍珠玛瑙，但也有个好价钱，在南京雨花台，雨花石恐怕也不多吧。

雨花台在中华门外，可以说是在城郊了，现在里烈士陵园。陵园门口就有人在卖雨花石。因为求石心切，我就买一包。走进陵园，才发现路的两边长桌子上摆满了两行，多得不可胜数。我过去对雨花石的神秘感，高贵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雨花石原是极普通的。我被那一盆盆浸在水里的雨花石迷住了。只有在水里，它才显得晶莹透明，五色斑斓。一离开水，就不那么起眼了。我怀疑那些装在锦盒里的雨花石是加工过的，这就失去了雨花石的特色。而在雨花台挑雨花石又是一大乐趣。就像在河塘里“掏螺蛳”。虽然在日常生活中不如意常常十之八九，但只要勤勉、乐观、超脱，就一定能找到乐趣。我挑了一颗大部份是白色，隐隐约约的露出一点黑色，就像一朵黄山云雾似的雨花石，这只我挑到的雨花石里最好的一颗。

在一间大厅里，正在举行雨花石展览。这些稀世珍品有的像孙悟空的猴脸；有的像亭亭玉立的林姑娘。这里是淡雅的中国画；那是色彩斑斓的油画。有的像古典画派的酷似现实；有的像现代印家画派的抽像变形。小小的雨花石似乎把整个世界都包含在里了。在这里欣赏雨花石不但感到是一种乐趣，而且觉得是一种精神的升毕。

写于一九八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