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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粪翁的招牌无人问津,商家为何避之不及?

09-29

邓粪翁的招牌无人问津,商家为何避之不及?

那些书法家们~第527篇

没有商家请他写招牌,因为署名邓粪翁,哪个商家肯门头挂“粪”?

文/卢秀辉

邓散木的父亲邓策,是同盟会会员,曾任上海支部闸北区会长。他的家境好,父亲对他的教育良也是很为关切。他从小就被送入英国人开办的华童公学读书,华童公学是英美传教士筹设,由中国绅商捐赠校基,英国工部局提供建筑校舍经费开办的学校。课程有英文科和中文科,学制定为修业八年。学生成绩优异者获得英国剑桥大学入学考试资格。邓散木学习期间成绩名列前茅。


邓散木性格一直倔强,不肯受委屈,在一次英文课上,因为英籍老师的辱骂,引得他当场顶撞,老师殴打了他,他当即号召学生罢课抗议,使学校震动,甚至在上海社会上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为此校方准备处罚他,而邓散木将洋文书本撕得粉碎,毅然决定退学回家,并立志自学,希望在文学艺术上取得成就,让外国人知道中国人是不可羞辱的。

退学后,邓散木开始自学文学、书法、篆刻。他幸运地碰到了他人生重要的第一位老师韩不同先生,避免了盲目的学习。韩不同是文武秀才,能文能武,还擅于书法。因家中变故,无奈在上海街角做裁缝维持生计。邓散木无意中认识了他,服膺其学问、人品,便拜他为师,时常拿习作向韩不同请教,幸得韩不同不弃,教他基本的执笔运笔的要领,使他进步神速,从此,邓散木学习走上了正道。


1915年,父亲携邓散木拜访李肃之。李肃之清末官员,浙江吴兴人,多才多艺,天文、地理、小学、金石考证无一不能,尤精于书法,四体均擅。李肃之见了邓散木的字,以为“竖子可教”,不禁大喜,收他为徒,李肃之还保荐他进入上海租界会审公廨工作。1919年,年轻的邓散木便在《友声》杂志上发布“润例”,向社会卖字卖印。三十岁时,他的书法篆刻名声鹊起,他原名“邓铁”,社会上竞相效仿,改名为“铁”的开始流行,他感到腻厌,干脆“人取我弃,人弃我取”,易名“粪翁”,居室名为“厕简楼”,自号“厕简子”。

1931年,邓散木三十四岁,在上海举加了首次个人金石书法展。1934年11月,邓散木在上海湖社再次举办个人展。还刊印了《三长两短斋印存》100部。“三长两短斋”为邓散木自谓自己,“三长”是指篆刻、诗歌和书法,“两短”是指绘画和填词。章士钊观展后,写信给《晶报》编辑,他说:“今日得览粪翁所设各体书法,并皆精妙。粪翁弟不知何许人,亦未闻有人道及,并有此善书之畸士,而名誉不闻,似是读书人之公耻。”还附《赠粪翁》诗一首:


粪翁鼻头何着粪?

却惹荀令三年香。

偶尔龙蛇一挥洒,

高堂素壁生奇光。

平生论书先人品,

汀州嘉兴斯道强。

畸人畸行作畸字,

矢溺有道其废庄。


自一九三一年至一九四八年间,邓散木先后举办个展及师生合展凡十二次,誉满江南。其中,与白蕉办过数次联展。白蕉早年在任《人文月刊》主编时,借邓散木家居住,二人情同手足,又都好酒,经常饮酒夜谈,交流技艺。邓散木酒量惊人,有次与人打赌,一下子喝了一坛黄酒,足足有五十斤。家里的院子里分两边放酒坛子,一边是满的,一边则是空的。他性烈如火,喝醉后常常针砭时弊,破口大骂。抗战期间,邓散木与白蕉积极参加抗战活动,组织社会募捐,一同举办“上海杯水书画篆刻义卖展览会”,将所得款项,悉数捐献给抗战一线,白蕉与金学仪女士结婚时,邓散木为治“大吉”、“花好月圆”二印相赠。1940年,邓散木在为白蕉写兰图上,《题蕉上坐画兰》作诗道:


世人写生唯写貌,

遗貌取神谁其伦?

江左白蕉非俗士,

笔端直挟湘兰魂。

孰与为友慈山翁,

咄而奴之吴兴赵;

霜毫刷取岩前春,

仙境无尘深窅窱。

我欲为君歌九歌,

蕙蒸兰藉将奈何!

天涯水湄成独往,

羹芋饭豆形神枯。

东风吹泪滴湘水,

梦中春潮寒不起,

纸上骚心欲谁寄,

女要不作灵均死。


1935年,邓散木在南京办展时,还与徐悲鸿相交,两人相见恨晚,一起到酒楼痛饮,边喝边大驾时局,吓得邻座都跑了。不久,徐悲鸿致函邓散木:“粪翁先生足下,日前饱览大作,深以为幸。弟平日对于寻常报章所标榜者恒多漠然置之,见白蕉文而往,几乎失之交臂,险哉!顷俟友人寄石便将赴沪再访尊居,以定一切,敬报并颂年福。悲鸿顿首,一月十日。”

邓散木在上海大新公司四楼举办《粪翁书刻个展》时,有件丈四狂草长联,引众人瞩目,当天即被人订去原作。开如法师从普陀来沪,请邓散木书丈四狂草长联,作佛家语。有人开玩笑:“此乃为佛头着粪!”报纸报道:“那天去‘登坑’‘入厕’‘挑粪’的来宾,真是人多于‘蛆’,满‘坑’‘谷’。可是受卫生草纸之邀,而去登厕的人,都是高人雅士之流,绝对不是‘逐臭’之夫,而‘粪楼’的空气也绝对不浑浊肮脏。至于陈列的作品,更成一个反比例,真可说是高流雅会,满室生香。”邓散木书印虽为人欢迎,但是,从来没有哪个商家请他写招牌,因为署名邓粪翁,哪个商家肯门头挂“粪”?还有一个书法家也从没有人请他写招牌,就是钱太希,开店本来为了发财,门上怎能挂“钱太希”?


解放后的1950—1955年期间,邓散木在上海里弄任居委会主任,他把全部精力都花费在了“尔曹小吏”上。他还是区的人大代表,他对里弄的琐碎工作,像治艺一样认真去做,还亲自出板报、登记图书、办扫盲班、巡夜、宣传各项方针政策等等,经常忙到夜里一两点钟。他还参加了上海市文联组织的土改工作队,到绍兴道墟参加土改。

一九五五年,应人民教育出版社之聘,邓散木举家北迁,投身于国家文字改革与书法教育事业,他把所有精力都投身到了设计中小学课本字样以及推广简化字上,为中国的汉字简化及基础教育作了重大贡献,还为人民教育出版社写了一套简化字字模。在57年大鸣大放中,他上书文化部《书法篆刻是否孤儿?》和《救救书法篆刻艺术》,为书法篆刻请命,被划为“右派”,由是厄运叠至,政治上备受歧视,以抄录供影印之书稿报酬为生。他在《六十自讼》中写下了复杂的心态:


我生当末造,

国势日危倾。

十四入学校,

初与皀卢亲。

教师碧眼胡,

贱我如奴星。

我亦强哉矫,

罢学归杜门。

埋首故纸堆,

无师自钻寻。

朝取暮或弃,

杂猎凭爱憎。

至今成悔恨,

碌碌无足称。

1960年,邓散木左足因血管堵塞被截,更号夔、一足,他特地写诗道:

腿乎腿乎别矣汝勿忧,

汝存我命危,

汝去我命留。

我命留,

犹得为社会主义建设备一筹。


1961年,又伤及右腕;翌年到胃。他病重时,白蕉专程赶到北京探望他,二人朝饮夕眠,叙往昔,展未来。三十余年莫逆之交,遂成诀别。1963年,章士钊亲笔作函推荐邓散木入中央文史馆,谁知荐函朝发,而噩耗夕至,邓散木以胃癌、肝癌逝世。章士钊闻知,叹息累日。

邓散木著有《篆刻学》、《书法百问》、《三长二短印存》、《厕简楼编年印稿》、《双散木诗词选》、《四体简化字谱》、《三体简化字帖》、《简化字楷体字帖》等。

邓散木好诗能刻善书法,邓散木的篆刻,师从“虞山派”开山鼻祖赵古泥。他的篆刻,追求汪洋恣肆、不计工拙。但玉不掩瑕,他的篆刻做作太过,有些破碎,影响了境界。他的篆刻根深底厚,深刻领悟古玺封泥、秦权汉印及明、清两朝诸大家篆刻,能推陈出新、独具面貌。


邓散木书法,四体皆能,他的篆隶,师从萧蜕庵。篆书至晚年,已褪尽稚气,得苍茫古拙意蕴,间杂温婉流动的帖学笔法,形成个人风格强烈的草篆;他的隶书参以钟鼎款识金石笔意,将《曹全碑》的阴柔飘逸、《乙瑛碑》的端庄秀雅与《张迁碑》的的凝重迟涩、《石门颂》的开张峻拔相融在一起,形成了他自己独有的草隶;他的行草书,长期浸淫于二王书系,得潇洒流利而秀逸,清新圆转而委婉,不激不厉而尽显阴柔之美;草书看似狂放不拘,实则笔笔俱到,一气呵成。他的楷书,融颜体之浑厚,欧体之严谨与褚体之俊逸于一炉,取北碑摩崖之雄浑苍劲加以完善,逐步呈现出自己的风貌特征。他的小楷取法二王,融入颜鲁公大楷之雄,浑厚中又见疏朗雅致之态,《篆刻学》一手,即为小楷恭书影印,可窥其之功力。


邓散木(1898年9月—1963年),原名菊初,又名铁,学名士杰,字钝铁、散木,别号粪翁、芦中人、无恙、且渠子、厕简子,因动脉硬化截去左腿后更号夔、一足,斋名厕简楼、豹皮室、三长两短斋,生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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