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国的覆灭：中原女子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07-27

南越国是秦末南征的秦将赵佗（tuó）在岭南地区建立的一个割据政权，这个政权从公元前203年建立到公元前111年灭亡，总共存在了92年。虽然南越国最终灭亡可以说是汉朝统一天下的必然结果，但最后汉朝中央灭亡南越国的过程却也着实几经曲折，而在其中，一个来自中原的女子还意外地成为了最为重要的主角之一。那么这个女子是什么人？她如何成为汉灭南越的核心人物？最终汉朝灭亡南越的具体过程又是怎样的呢？

来自长安的南越王后

刚才我们已经说了，南越国是由秦朝将领赵佗在率领秦军南征之后建立的政权。而这个赵佗是恒山郡真定县（今河北正定）人，也就是一个来自中原的人，所以虽然南越国是在岭南地区建立的，但从建立时起它其实就跟中原地区有着无法割裂的密切联系。

南越国大致势力范围

比如早在赵佗活着时，赵佗仍然生活在河北正定的亲戚就几次成为了汉朝中央和南越国之间博弈的砝码。而在汉文帝刘恒即位之后，曾为赵佗重修祖坟并封他的堂兄弟为官，促进了南越国重新臣服汉朝中央，也使南越和汉朝中央之间恢复了常态化的人员往来。

公元前137年，赵佗去世，他的孙子赵眜（mò）即位成为南越王。而这时与南越接界的另外一个割据政权闽越的首领郢（yǐng）趁赵眜刚刚即位，立足未稳，对南越发动了大规模的入侵。因为当时南越和闽越都是汉朝中央的臣属，所以赵眜则很快向汉武帝刘彻求援，要求汉武帝出面处理此事。汉武帝则很快大将王恢和韩安国等人率军讨伐闽越。结果在汉军的强大压力之下，闽越很快发生内乱，郢的弟弟余善发动政变，将郢杀死并向汉朝中央投降，使南越避免了兵灾之祸。

赵佗故乡河北正定的赵佗塑像

此后，赵眜为了感谢汉武帝的帮助，同时也是为了推辞汉武帝召自己去长安朝见，就派自己的太子赵婴齐在公元前135年跟随汉朝中央使节严助前往长安作汉朝宫廷的警卫。当然，看到这里大家也都明白，这时的赵婴齐其实也就是南越派到汉朝中央的质子了。

而在中国历史上，也许是因为年纪轻轻就身处复杂的环境之中，这类质子在后来掌权之后往往能够会使自己所执掌的政权走向都发生重大改变，比如第一个统一中原的秦始皇，以及和秦始皇几乎同一时代也将匈奴各部统一的冒顿单于，在年轻时都曾经有过质子的经历。而跟他们相比，赵婴齐的质子生涯可以说也永久性地改变了南越政权的历史，但却是以一种非常独特的方式实现的。

现代人所画的樛氏形象

其实在赵婴齐来到长安之前，他在南越国已经娶了一名越人女子为妻，并有了一个儿子名叫赵建德。但作为质子到了长安之后，赵婴齐自然也得到了相当程度的礼遇，汉武帝还赐给了他一些姬妾，而其中一名出身于今天河北邯郸的女子樛（jīu）氏似乎最为得宠，赵婴齐很快又娶了樛氏为妻，而樛氏也很快又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名叫赵兴。

赵婴齐在长安一直居住了十年之久，直到公元前125年赵眜病重之时，他回南越的请求才得到了汉武帝的准许。而在他回到南越之后不久，赵眜就去世了，赵婴齐也就很快继承了南越的王位，成为了南越的新国王。而在这个过程中，樛氏和儿子赵兴也很自然的跟随赵婴齐来到了南越，并在赵婴齐成为南越王之后被立为了王后和太子。

中原王后遇到的麻烦

因为樛氏来自中原，而赵兴也不是长子，在南越国毫无根基，所以赵婴齐分别立两人王后和太子的作法在南越国也受到了以丞相吕嘉等人的强烈反对。而这个吕嘉出生于南越国九真郡，也就是今天越南清化省寿春县，之前似乎是南越治下西瓯（ōu）地区的一名酋长，可以说是南越国当地势力的一个代表。

赵婴齐画像

但赵婴齐的态度却非常坚决，所以尽管受到了反对，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决定。但也许是因为这个决定使他和南越国群臣之间产生了相当程度的裂痕，赵婴齐在继位之后似乎和南越国臣子之间发生了很多矛盾，以至于他似乎曾经杀死过多位南越国的臣子。不过赵婴齐在回到南越之后，对汉朝中央的态度也比较暧昧，曾经多次拒绝汉武帝让其重返长安朝见的要求，只是仿效自己的父亲，把自己的儿子赵次公派到了长安做质子。

而赵婴齐在当了12年南越王之后，在公元前113年去世。之后，他的太子赵兴继承了王位，樛氏成为了太后。但我们刚才已经说了，在赵婴齐还活着的时候，赵兴和樛氏就受到了南越相当一部分臣子的反对，而樛氏是来自中原，在南越毫无根基，赵兴当时年龄也仍然很小，没有亲政的能力，所以在赵婴齐死后，南越的大权其实就落到了丞相吕嘉的手里。

吕嘉的形象

更加上这母子俩的处境雪上加霜的是，这时汉武帝又向南越国派来了一位使节，名叫安国少季，而这个人竟然和樛氏有一些微妙的关系。根据《史记》记载，这个安国少季是长安周边的灞陵人，所以其实他跟樛氏在樛氏来到南越之前就已经认识，而且两人之间似乎还有一些私情。而在安国少季来到南越出使，重新见到了樛氏之后，两人之间似乎就旧情复燃了……

当然，安国少季还到南越也是身负使命的，而他的使命就是让南越彻底归顺汉朝中央，也就是让已经成为了南越王的赵兴和樛氏比照内地诸侯，进京朝拜汉武帝。为了配合这项计划，当时汉朝中央在派遣安国少季率领使团出使南越的同时，还派曾随霍去病北征匈奴的名将路博德率军驻扎在了今天湖南省桂阳县，准备接应南越使团。

路博德的塑像

而樛氏本身是中原人，而且在南越并不得势，所以她是非常愿意归顺汉朝中央的，而且还想借助汉朝中央的权威，帮助自己压制南越群臣。所以上书汉武帝，表示愿意每三年去朝拜汉武帝一次，并撤除南越和汉朝中央辖地边境的要塞。但我们刚才已经说了，当时南越的朝政已经被丞相吕嘉所掌控，当时他的家族在南越朝廷当官的人已经达到了70多人。而安国少季抵达南越之后，和樛氏旧情复燃的传闻也使她在南越更加失势。而这时可以说南越内部两派之间的矛盾已经积累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也致使双方最终在一次宴会上图穷匕见，彻底决裂。

汉朝中央最终平定南越

当时，吕嘉坚决反对樛氏主导的归顺汉朝中央的进程，所以对汉朝中央的使团也非常排斥，多次托病拒不会见汉朝中央使团。汉朝中央使团当然也知道吕嘉的态度，而且知道他此时已经在准备与樛氏和赵兴决裂，所以对他也非常警惕，但鉴于吕嘉在南越势力庞大，所以一时也无计可施。

南越国的玉质酒器

在这种背景下，樛氏和赵兴因为害怕吕嘉会发动政变，所以安排了一场酒宴，同时邀请安国少季等使节和吕嘉到场，希望在现场借助汉朝使节的力量除掉吕嘉。在宴会开始后不久，樛氏和赵兴就率先发难，指责吕嘉不愿归顺汉朝中央。而他们当时是希望借此激怒安国少季等人，让他们在现场就采取行动，拿下吕嘉。

但吕嘉也是老谋深算，敢于来参加宴会也是做了周密的部署。当时，他的弟弟已经率领大量士兵守在宫外，一旦宫内有风吹草动，就会杀入宫中。所以安国少季等人看到这种形势，也始终没敢动手。而吕嘉在感到形势紧张之后，也准备自行离开王宫，结果樛氏情急之下竟然自己尝试向吕嘉投掷长矛，想把他刺死。但她的这个举动也被赵兴给阻止了。

南越国的甲胄

这样吕嘉就成功地逃出了王宫，之后再次称病，拒绝再见樛氏和赵兴，同时他命令自己掌握的士兵强化自己府第的守卫，并开始和自己的亲信筹划政变。而另一方面，樛氏和赵兴无力拿下吕嘉，于是转而向汉武帝救援，汉武帝在公元前112年派将领韩千秋和樛氏的弟弟樛乐率军进入了南越，为樛氏和赵兴助威。

但在当时，汉武帝对南越国的形势却发生了一点误判。他看到赵兴是南越王，而樛氏是南越太后，他们两人已经表态愿意归顺，只是丞相吕嘉可能反叛，所以认为收服南越国问题已经不大，只需要少量兵力压制住吕嘉就可以完成了，所以只派了2000士兵跟随韩千秋和樛乐进入南越。

南越国调兵用的虎符

但汉武帝显然低估了吕嘉家族当时在南越的影响力，结果在汉军进入南越之后，反而给了吕嘉采取行动的理由，他在汉军刚刚进入南越领地就立即起事，发动政变，率军攻入王宫，杀死了赵兴、樛氏和安国少季等人，并立我们前文提到过的赵婴齐长子赵建德为南越王，开始和汉朝中央公开为敌。

而在这种情况下，由韩千秋和樛乐率领的汉军自然也加快了进军步伐，力图尽快攻占南越都城番禺，以挽回局势。但老奸巨猾的吕嘉却顺势而为，先是放任汉军快速深入，然后在汉军接近番禺城之时突发奇兵攻击，将这支只有2000人的汉军完全歼灭。

当然，此时的吕嘉也知道南越无力和汉朝中央真正抗衡，所以虽然一方面派兵前往一些战略要地守卫，另一方面也同时向汉朝中央派出使节谢罪，希望汉武帝能网开一面，让南越政权继续以臣属的形式存在下去。

平定南越国也是汉武帝的主要成就之一

但这次很明显是吕嘉误判了形势，他通过政变的方式杀死南越王和王后以及汉朝使节，又通过突袭击败汉军已经完全激怒了汉武帝，所以汉武帝当然不可能再放任南越给汉朝中央继续制造麻烦。在公元前112年秋，汉武帝在江南调遣了10万水军，兵分5路对南越发动了全面进攻。

经过1年的激战，汉军在公元前111年冬兵临番禺城下，并对番禺发动了火攻。此时南越民众大量归降汉军，吕嘉和赵建德在一天清晨率领几百名亲兵出逃。但不久之后，两人分别被汉军将领苏弘和归顺汉军的南越官员孙都抓获，此后南越各郡也全部归顺。

汉武帝时期汉朝的版图基本成形

而吕嘉和赵建德被俘后先后被处死，后来吕嘉的首级还被南征将领路博德献给了汉武帝。而当时汉武帝正在汲县新中乡（今河南新乡境内）巡视，知道南越国平定不禁大喜，当即决定将新中乡改名为获嘉县，这一地名在现代仍然存在。而吕嘉的子孙则被迁到了四川一带居住。而在同一年，闽越部分贵族杀死前文提到的闽越王余善，之后也向汉朝中央投诚，汉朝基本完成了南疆的统一。（图片来自网络）